臉上厚厚的脂粉早已被淚水、汗水和污垢沖刷干凈，露出底下蠟黃浮腫、布滿皺紋和死氣的底色。
眼窩深陷，眼神空洞渙散，如同蒙上了一層灰翳。嘴唇干裂起皮，微微哆嗦著，發(fā)出含糊不清的囈語。
自從拍賣會結(jié)束后，他就被王府的人像扔垃圾一樣，丟到了這片貧民區(qū)。
王府兌現(xiàn)了承諾，給了他和他那個小兒子霖哥兒一個普通百姓的身份，也給了他們一份糊口的活計(jì)——在新建的公共茅廁清理糞便。
這活計(jì)骯臟、卑賤、臭氣熏天，是真正的下九流！
但王有德連這份活計(jì)都干不了幾天。
巨大的精神打擊、身體的徹底垮塌、以及那深入骨髓的恥辱感和絕望，讓他迅速崩潰。
他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，靠鄰居偶爾的施舍和兒子從工地上偷帶回來的半個窩頭茍延殘喘。
“爹……爹……喝點(diǎn)水吧……”一個稚嫩而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。
霖哥兒端著一個豁了口的破碗，里面是渾濁的涼水。
他小臉臟兮兮的，穿著打滿補(bǔ)丁的粗布衣服，但眼神卻比一個月前清澈了許多，也堅(jiān)強(qiáng)了許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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