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紀檢書記的心事（下）
在淞陽冬季的晚上，室外幾乎是沒有任何養(yǎng)眼風景的。
心緒煩亂的張茂林，一個人蔫了吧唧、心不在焉地草草喝了幾口玉米茬子稀粥算是護住了胃口。隨后，便仰臥在布藝沙發(fā)里等著陶侃的電話。此刻，這是他心里唯一最焦渴的等待和期盼。
最終，張茂林只收到了陶侃從省城發(fā)來的短信：
——叔！我在殯儀館忙了一整天，身邊人和事應接不暇，說話實在不方便。我父親決定了，他明天就回淞陽，一些具體情況你們見面再細聊吧……
張茂林沒有料到自己急切盼來的會是這樣一段無關(guān)痛癢的話。他略一思忖，也只好如法炮制,戴上老花鏡給陶侃回復短信：
——也好！你想辦法把交警部門所做的現(xiàn)場記錄和法醫(yī)的驗尸報告弄一份，復印件也成。我知道這事很難，如果實在做不到再和我聯(lián)系。我有位老戰(zhàn)友在省政府辦公廳工作，這事估計他能夠幫忙。這兩份報告很重要！有關(guān)聞祿事件的細節(jié)不要隨意和其他人講，更不要隨便表露自己的觀點。你要相信組織會處理好的……
鐵觀音茶香從紫金砂壺里裊裊飄散出來，很快就充盈了書房的各個角落......
陶守禮懶散地蜷縮在明顯塌陷的沙發(fā)一角兒！滿是老年斑痕的太陽穴愈加凹陷而干癟，原本參雜青絲的鬢角在并不明亮的頂燈輻照下，明顯濃密得如覆蓋了一層銀霜。
張茂林低頭無語，緩緩地削著蘋果皮。
他的胸口有些悶熱，幾次開口卻欲言又止。他凝重看了對方好一陣子，半晌才擠出一句話：
“守禮，省行那邊有什么態(tài)度？昨天晚上小侃給我的信息中沒提此事。但據(jù)我所知，好像很多人都在關(guān)注聞祿這件事。”
陶守禮的嗓子沙啞得幾乎發(fā)不出聲音，為了回答張茂林的話，他只能不停地小口喝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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