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果然在。
無名放緩腳步，踩著碎石靠近。對方似乎早已知曉她的到來，卻沒有回頭，只是抬手指了指天際：“比我預想的要早?！?br>
“你來得更早?！彼径ㄔ谒韨?，目光投向那輪初升的太陽。光線刺得人睜不開眼，卻暖融融地灑在皮膚上，驅散了夜的涼意。
這是她成為“無名”后，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看日出——沒有天災，沒有離別，沒有道途之爭，只有光與風，與一個“對手”。
“夢之法則，本就與晨昏相伴?！彼?，淺灰色的眸子里盛著流動的金光，“白日是現實的疆界，夜晚是夢境的主場，而日出日落，是兩者交替的縫隙。”
無名挑眉，想起昨夜他那番“讓你追”的宣言，故意道：“看來我選了個好時候修‘夢’道，至少不用跟你搶‘主場’?！?br>
他終于側過頭，黑布下的嘴角似乎勾了勾：“主場？真正的強者，從不需要借天時。”
山風掀起他的衣袍，玄色布料下隱約可見收緊的肩線。無名忽然注意到，他今日沒再穿夜行衣，而是換了身素色錦袍，只是依舊偏愛深色，與這明亮的晨光格格不入，卻又奇異地融在一處。
“說起來，”她忽然想起什么，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，“你那《游夢天章》，能推演未來？”
“能，也不能?！彼h處被陽光鍍上金邊的云層，“夢境是無數可能性的疊加，推演不過是從萬千幻象里，撈出最可能發生的那一條。
就像此刻的日出，有人預見它被烏云遮蔽，有人篤定它晴空萬里——最終如何，總要親眼看過才知道。”
第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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