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戰(zhàn)！”
城上的吶喊聲震得冰屑簌簌墜落，守軍們踩著同伴的尸體重新結(jié)陣，斷箭當短矛，碎盾作武器，連傷兵都咬著牙用身體堵住冰墻缺口。
城下的鄧艾拄著長劍喘息，大腿也受了箭傷，鮮血已浸透了褲管，血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紅痕。
他望著城頭此起彼伏的火光，忽然扯下頭盔，花白的頭發(fā)在風中狂舞：“大魏兒郎！糧盡援絕，唯有死戰(zhàn)！先登城者，賞蜀錦千匹，美女十名！”
魏軍陣中爆發(fā)出野獸般的咆哮。數(shù)百名裹著破布的士兵頂著盾牌沖向城門，他們將凍硬的尸體壘成肉梯，踩著同類的骨骼向上攀爬。
一名斷了左臂的魏軍士卒用牙齒咬著短刀，竟順著冰墻裂縫爬到了城垛下，被劉諶一槍刺穿咽喉時，還死死用斷肢摳住冰縫，為身后的同伴爭取了轉(zhuǎn)瞬即逝的機會。
“放箭！”
劉諶嘶吼著拽過諸葛連弩，機括轉(zhuǎn)動的脆響中，二十支鐵箭如暴雨般傾瀉而下。鄧艾身邊的親兵成片倒下，又有一支箭擦著他的耳畔飛過，釘在身后的幡旗上，幡旗猛地一顫，“魏”字大旗被撕開一道猙獰的裂口。
“大將軍！撤吧！”田續(xù)的左肩已被箭簇洞穿，他捂著傷口嘶吼道：“再攻下去，弟兄們都要凍斃在城下了！”
鄧艾猛地轉(zhuǎn)頭，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他：“凍斃？退回去也是餓死！今日不踏平此城，三萬兒郎都要化作涪城的孤魂！”
他突然抓起地上的斷矛，踉蹌著沖向城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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