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一章鐵匣藏鋒
蘇辭在祠堂的供桌下摸到那只鐵匣時，指腹被邊緣的毛刺劃出血珠。血滴落在匣面的銅鎖上，“滋”地冒出縷白煙，鎖孔突然彈開道縫，露出里面嵌著的半片月牙形玉片——和她頸間掛著的玉墜嚴絲合縫。
一、匣內的刀光
鐵匣比想象中沉，蘇辭抱出來時，供桌后的神龕突然“咔”地輕響，祖宗牌位后的墻面滲出細沙，在地面堆成個模糊的刀形。她掀開匣蓋，一股混合著桐油和鐵銹的氣息涌出來，里面沒有金銀，只有柄纏著布條的短刀，刀鞘是鯊魚皮做的，上面燙著朵將開未開的梅。
“是抗戰時的‘斷水刀’。”守祠堂的老叔公拄著拐杖進來，白胡子上還沾著晨露，“當年你太爺爺是游擊隊長，用這刀劈過鬼子的軍車，后來犧牲前，把刀鎖在匣里藏這兒了。”
蘇辭抽出短刀，刀刃在香燭的光里泛著青冷的光，卻在離供桌三寸處突然頓住——刀身映出的不是她的臉，是片燃燒的蘆葦蕩，個穿灰布衫的身影正揮刀砍向鐵絲網上的刺，火星濺在他的袖口，燒出個梅花形的破洞。
“太爺爺的袖口……”她猛地看向祠堂墻上的老照片，太爺爺的粗布褂子果然有個同樣的破洞，只是被補丁蓋住了。刀身的倒影里，蘆葦蕩突然炸開火光，灰布衫身影踉蹌著倒地，手里的刀脫手飛出，正落在祠堂的方位。
鐵匣突然震動，匣底彈出個暗格，里面躺著塊焦黑的布片，上面用鮮血寫著“東溝”兩個字，筆畫歪扭，像用盡最后力氣刻下的。老叔公的手抖了抖：“東溝是當年的軍火庫，太爺爺就是為了炸那兒的鬼子，才沒回來的。”
二、玉墜的共鳴
夜里，蘇辭把半片月牙玉嵌進鎖孔，鐵匣“嗡”地亮起紅光。短刀在匣內輕顫，刀鞘的鯊魚皮滲出暗紅色的水，像在流血。她摸出頸間的玉墜拼上去，完整的月牙突然射出道光束，在墻上投出幅地圖，標注著東溝軍火庫的位置，旁邊畫著把刀，刀尖指著祠堂的地基。
“刀在指路。”老叔公端來盞油燈，燈芯爆了個火星，“太爺爺說過，刀認主，能找到藏東西的地方。”
蘇辭跟著光束往祠堂后院走，短刀在匣內越顫越急，到那棵老槐樹下時，刀鞘突然裂開道縫，露出里面刻著的字：“樹高三丈，埋三尺。”她找來鐵鍬往下挖，三尺深的地方果然碰到硬物——是個生銹的彈藥箱，箱蓋的鎖扣與鐵匣的銅鎖一模一樣。
彈藥箱里沒有炸藥，只有疊泛黃的家書，最上面那封的信封沾著血，收信人是“阿梅”。蘇辭想起太奶奶的名字就叫梅，信里的字跡被血浸得模糊，只剩末尾幾句：“刀鞘的梅花燙開時，我就回來了。若回不來，讓孩子記得，刀是用來護人的，不是殺人的。”
第六十一章鐵匣藏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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