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碰！”老叔公在洞口大喊，“那是小李的遺物！當(dāng)年他就是抱著這盒子爬出來的，說里面裝著太爺爺?shù)摹钕搿 ?br>
蘇辭剛抓住鐵盒，整棵槐樹突然發(fā)出刺耳的斷裂聲，洞頂開始往下掉土。她抱著盒子往外沖，眼角余光瞥見洞壁的根須間，嵌著片藍(lán)布，破洞處露出的皮肉上，有個(gè)梅花形的疤痕——和太爺爺家書里夾著的照片上，他右臂的疤痕一模一樣。
五、未燼的煙
爬出來時(shí)，天邊已泛魚肚白。蘇辭打開鐵盒，里面沒有金銀，只有半塊燒焦的梅花酥，和張泛黃的紙條，是太奶奶的字跡：“阿槐（太爺爺?shù)淖郑滥悴粣鄢蕴穑蛇@是玉梅親手做的，含著能頂餓。”
槐樹的根須還在扭動，卻不再攻擊，反而慢慢縮回裂縫，像在鞠躬。蘇辭突然注意到，樹身的刻痕在晨光里連成了句話：“玉梅，等我回來吃你做的梅花酥。”
老叔公蹲在地上，用煙桿扒開樹根退去的泥土，露出塊新翻的土，里面埋著個(gè)粗瓷碗，碗底刻著個(gè)“李”字。他突然老淚縱橫：“傻小子！當(dāng)年你說要把太爺爺?shù)哪钕霂Щ貋恚瓉砟惆炎约阂猜裨谶@兒了！”
蘇辭把半塊梅花酥輕輕放在碗里，剛要蓋上土，卻發(fā)現(xiàn)酥餅的碎屑落在地上，竟長出細(xì)小的嫩芽，芽尖頂著點(diǎn)紅，像朵微型的梅花。她抬頭看向槐樹，最高的枝椏間，有片葉子在晨光里顫動，形狀像只攤開的手掌，正往祠堂的方向輕輕招著。
裂縫在她身后慢慢合攏，最后只剩道淺痕，像誰在樹身上畫了道省略號。蘇辭摸著刀鞘上發(fā)燙的梅花印，突然明白老叔公的話——有些根，從來不是要吃人，是想把散落的念想，一點(diǎn)點(diǎn)纏起來，拖回家。
只是沒人看見，當(dāng)?shù)谝豢|陽光穿過槐樹葉時(shí)，鐵盒里的紙條背面，滲出行極淡的字跡，像被淚水泡開的墨：“我在槐下，等你送新做的梅花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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