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尋了一塊還算干凈的石頭，從容坐下，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布帛，開始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自己那柄并未出鞘的環(huán)首刀。
刀鞘古樸，布帛潔白，與周圍支離破碎的尸骸，滿地流淌的污血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。
這副平靜到詭異的畫面，比鄒虎方才那魔神降世般的屠戮，更讓許山和劉昌兩人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特別是許山，他看著那個如同鐵塔般的惡煞，此刻卻對那個擦拭刀鞘的年輕人畢恭畢敬。
垂手立于其后，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好漢饒命！英雄饒命啊！”
許山顧不得斷腿的劇痛，用僅剩的手臂支撐著身體，朝著沈澤的方向拼命磕頭，額頭砸在凍硬的土地上，發(fā)出砰砰的悶響。
一旁的劉昌也反應(yīng)過來，強(qiáng)忍著恐懼，嘶啞著嗓子辯解。
“我們也是被逼的！這世道，不當(dāng)兵就是餓死，當(dāng)了兵……也是身不由己！我們就是想討口飯吃……”
他的聲音越來越小，因為他發(fā)現(xiàn)，那個年輕人自始至終，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終于，沈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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