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告密者的代價（下）
好狠！好毒！熊淍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，一股冰冷的殺意在他四肢百骸中奔流。這不僅僅是背叛，這是王道權(quán)、王屠這些畜生玩弄人心、草菅人命的毒計！他們視人命如螻蟻，連自己豢養(yǎng)的狗，說舍棄就舍棄！
阿牛凄厲的、非人的慘叫聲，如同地獄深處刮出的陰風，一陣高過一陣地從那幽深的甬道里傳出來，灌入每一個奴隸的耳朵里。那聲音里充滿了無法想象的痛苦和絕望，撕扯著所有人的神經(jīng)。
“啊——！饒命！饒命啊大人！我說！我什么都說……啊——！！！”
“是……是我……是我告的密！是我告訴鄭大人東頭有人想跑……別打了！求求你們！殺了我吧！啊——！！！”
“啊——！骨頭……我的骨頭……碎了！碎了！我說！是王府……是王爺?shù)拿睢覀儭⒅⒅胁焕蠈嵉娜恕貏e是……特別是……”
阿牛的慘叫和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招供，像一把把燒紅的鐵鉤，狠狠撕扯著奴隸們的心。恐懼達到了頂點，隨即又轉(zhuǎn)化為一種扭曲的、狂暴的憤怒！他們不敢反抗守衛(wèi)，但那個背叛者！那個把他們所有人推向地獄邊緣的告密者！成了這滔天恨意唯一的宣泄口！
“是阿牛！是那個狗雜種！”人群里，不知是誰發(fā)出一聲嘶啞的、充滿仇恨的咆哮！
“打死他！打死這個吃里扒外的畜生！”瞬間，憤怒的火焰被點燃！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轟然爆發(fā)！平日里麻木、畏縮的奴隸們，此刻眼中燃燒著被欺騙和背叛的瘋狂怒火！他們像決堤的洪水，發(fā)出野獸般的嘶吼，不顧一切地朝著阿牛慘叫的方向涌去！守衛(wèi)們象征性地呵斥著，甚至假意阻攔了幾下，卻故意讓開了通往那條黑暗甬道的路，臉上帶著殘忍而滿意的獰笑。
熊淍也被洶涌的人流裹挾著向前，但他像激流中一塊冰冷的礁石，強行穩(wěn)住身形，沒有跟著沖進那施暴的核心區(qū)域。他站在稍遠一點、光線更加昏暗的陰影里，背靠著冰冷濕滑的石壁，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如同地獄血池般的景象。
甬道盡頭那間小小的、原本用來堆放雜物的石室，此刻成了阿牛的刑場。火把的光線搖曳著，將里面晃動的人影投射在墻壁上，扭曲放大，如同群魔亂舞。拳頭、腳、甚至有人撿起了地上的石頭，雨點般落在蜷縮在地上的阿牛身上。沉悶的擊打聲、骨頭碎裂的脆響、阿牛那已經(jīng)不成人聲的哀嚎和求饒、奴隸們瘋狂的咒罵……混雜在一起，形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響樂。
血腥味濃烈得化不開，彌漫了整個空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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