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、半夜抓賊
夜半三更，豐水村通往麻柳灣的山路上，兩點(diǎn)豆大的火光，在深沉的夜色中緩緩移動(dòng)，像兩只迷途的螢火蟲。
羅曉英的奶奶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這個(gè)夏天，去了。作為出嫁的孫女，她和丈夫車大樹在娘家守了上半夜的靈，等道士做完了開路的第一輪法事，才回來。
夜風(fēng)帶著田野里水汽的涼意，吹在臉上，讓人精神一振。村子里的人家早已歇下，只有遠(yuǎn)處稻田里的蛙鳴和草叢中的蟲叫，不知疲倦地唱著單調(diào)的歌謠，越發(fā)襯得這夜的寧靜。
夫婦兩個(gè)舉著火把，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了通往自家方向的麻柳灣長坡。
爬上長長的山坡，夫婦兩人都有點(diǎn)氣喘，正想說話，卻聽見說話聲——且不算小。
“娘，這邊的也差不多了，那幾棵樹的葉子都快被咱們薅禿了?！币粋€(gè)年輕男人的聲音，帶著一絲不耐煩。
“著什么急！薅干凈了再走！”一個(gè)尖厲的、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女聲響起，正是村里的徐八婆，“手腳都麻利點(diǎn)！今晚上把這十幾棵桑樹的葉子全都給我摘光光的，我看她明天拿什么去縣城里賣錢！”
緊接著，徐八婆咒罵起來：“一只不下蛋的母雞，給人當(dāng)后娘，還真以為自己能耐了，能掙錢了？我呸！我今天就斷了她的財(cái)路，看她還怎么在我面前神氣！”
羅曉英和車大樹對視一眼，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憤怒。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，吹熄了手中的火把，貓著腰，借著頭頂上弦月的光，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。
月光下，他們看得分明，正是徐八婆指揮著她那兩個(gè)兒子——查老三和查老四摘桑葉，摘了直接扔稻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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