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：車禍驚魂
海風(fēng)，帶著咸濕的氣息，從敞開的窗戶溜進來，拂過餐桌。窗外的晚霞正濃，將小院染成一片溫暖的金橘色。這本該是一個寧靜溫馨的周末晚餐時刻。
飯桌上，熱氣騰騰的魚湯散發(fā)著誘人的鮮香。黃詩嫻捧著碗，小口吹著氣，心思卻像被海風(fēng)吹亂的風(fēng)箏線，飄忽不定。爸爸媽媽看似隨意地吃著飯，但那無形的關(guān)注如同細密的網(wǎng)，悄無聲息地籠罩著她。
她知道，該來的，躲不掉。
曲海鎮(zhèn)太小了，小得像一個精致的貝殼，任何一點聲響都能在里頭撞出回音。學(xué)校里那些關(guān)于她和武修文的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，早就像長了腳的海風(fēng)，悄無聲息地吹進了家門。爸媽的開明，是建立在他們認為女兒“坦坦蕩蕩”的基礎(chǔ)上。可一旦這“坦蕩”被賦予了曖昧的色彩，再開明的父母也會坐不住。
“妹仔，”媽媽將一塊最嫩的魚肉夾到她碗里，狀似不經(jīng)意地開口，“學(xué)校里最近……沒什么新鮮事兒吧？講點給爸媽聽聽，解解悶。”
來了！黃詩嫻心頭一跳，差點被魚湯燙到。她強作鎮(zhèn)定地放下碗，飛快地瞥了一眼爸爸。爸爸正慢條斯理地剔著魚刺，收音機里單田芳正抑揚頓挫地說著《俠客行》，可爸爸那看似專注的眼神，眼角的余光卻像探照燈似的，牢牢鎖在她臉上！那眼神，帶著探究，帶著了然，甚至還有一絲……促狹？
“哦……沒，沒什么特別的新聞呀。”黃詩嫻的聲音有點干，低下頭，假裝被湯的熱氣熏得瞇起眼。她能感覺到臉頰微微發(fā)燙。該死！怎么這么不爭氣！
“真沒有？”媽媽的聲音帶著笑意，卻有種不容敷衍的力量，“那么大個學(xué)校，年輕老師那么多，連點花邊……咳，連點有趣的事兒都沒有？你爸可是天天聽武俠，都聽膩歪了，想換換口味呢。”她把“花邊”咽了回去，但意思再明白不過。
爸爸配合地“嗯”了一聲，放下筷子，目光終于從收音機轉(zhuǎn)向女兒，那眼神溫和，卻銳利得像能穿透人心。“是啊妹仔，也許對你來說不是新聞，可對我們老兩口來說，新鮮著呢。說說唄。”
兩道目光，像溫柔的枷鎖，讓黃詩嫻無處遁形。她腦海里瞬間閃過武修文的身影：他站在講臺上神采飛揚的樣子，他埋頭洗碗時專注的側(cè)臉，他接過自己“不小心”多盛的飯菜時那傻乎乎的、全然不知情的笑容……心尖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，又酸又軟，還帶著點莫名的慌亂。最近幾天，這身影在她腦子里晃悠的次數(shù)，確實多得有點離譜了！難道……那些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，不僅僅只是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？難道自己那點自以為“純潔無私”的關(guān)心，真的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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