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顆年輕的頭顱上，瞪大著的眼睛猶帶著對生活的期盼，映著正月里喜慶的大紅燈籠，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。
滾燙的鮮血噴濺而出，在冰冷的石階和船板上潑灑開刺目的猩紅，他凍裂的手還死死摳著船板縫，身體卻已軟軟栽倒。
“小六子——！！”老劉頭目眥欲裂，嘶吼著想要去拉，可另一道刀光如毒蛇般噬來。
他只覺胸口一涼，低頭看著一截帶血的刀尖從自己的破舊布襖里透出，那棉絮里還殘留著白日里扛包沾上的塵土和鹽粒。
他喉嚨里“嗬嗬”作響，用盡最后一絲力氣，不是去捂住傷口，而是徒勞地想擋在另一個(gè)嚇傻了的年輕力夫面前......
慘叫聲此起彼伏，卻又戛然而止！
河堤上，滾出幾截?cái)嗔训谋鈸?dān)，還有他們原本準(zhǔn)備用來熬過這漫漫長夜、凍硬的窩窩頭和雜糧餅子。
倭寇一個(gè)個(gè)地悄無聲息地跳下船，隨后又快速地隱入黑暗，朝不遠(yuǎn)處的鹽場摸索而去。
碼頭上，寒風(fēng)呼嘯著穿過空蕩的船桅，卷起地上幾片沾血的碎布和草屑。
堤岸邊懸著的那幾盞寫著“福”、“壽”的大紅燈籠，依舊在風(fēng)中輕輕搖曳著，將下方那一片狼藉的猩紅映照地更加刺目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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