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九像是忘了一切。
他忘了自己是怎樣跪下去的，也忘了那扇沉重如棺蓋的門是怎樣打開的，忘記了他是怎么回到自己在無常寺的別院。
他甚至忘了那個叫黃巢的人，也就是他的師父，究竟長了一副什么樣的面孔。
人若想活下去，就必須學(xué)會忘記。
可有些事，你越想忘，就記得越清楚。
比如，他手里這本冊子。
它就那么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，像一塊冰，又像一團(tuán)火。
黃巢苦心鉆研三十年的無上心法。
《氣經(jīng)》。
它用一種殘酷的方式提醒著他，方才的一切，都不是夢。
夢，有時(shí)比現(xiàn)實(shí)更真實(shí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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