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鳴適時放下茶盞，溫言道：“姨母莫急，阿嘯說的春汛決堤、戶部吃緊，倒也是實情。只是，從雁門關(guān)外到河間府以北，原本皆為漢家土地，卻被胡蠻出身的北燕趁我華夏內(nèi)亂、霸占了幾十年，但凡是個漢人，便是那販夫走卒，說起此辱，也會慷慨激昂，遑論我們這樣的讀書人。朝堂上下，哪有不盼著奪回那北境五府的？阿嘯向來聰明，可別在應(yīng)考制策這樣事關(guān)前程之時，犯糊涂。”
馮嘯維持著面上的恭敬之色，凝眸聆聽。
她自忖渾無出于嫉妒的好勝心，只有淡淡的厭煩，遂懶得再說半句，喏喏應(yīng)著便好。
而上座那位被馮府視作家族榮耀之星的長孫女，馮鳴馮大官人，實也并無在弟妹面前得瑟顯擺的興頭。
近日，大越國都就要發(fā)生驚天之變。
作為極為有限的知情者之一，馮鳴正處于惶恐與興奮交織的情緒中。
她看似神色如常地歸家一趟，不過是借個由頭出宮、好替自己真正的主人辦事罷了。
她的心思都在自己的遠(yuǎn)大前程上，哪里耐煩再分給家里人一兩成。
是以，馮鳴不打算繼續(xù)對表妹“好為人師”。
她帶著恭敬之態(tài)，向馮雅蘭道：“時辰差不多了，祖母，孫兒要趕回內(nèi)廷上值。”
……
馮鳴走后，馮鶴與馮鵑，陪著老太太往內(nèi)院觀賞荷花，大女婿馬遠(yuǎn)本是皇家畫院待詔出身，亦去池畔鋪展紙幣、研磨丹青。
自禁軍退役的二姑爺樊勇，則給女兒馮嘯遞了個眼色，向岳母馮雅蘭道：“母親，阿嘯和弟弟妹妹的射藝還不精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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