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東順著他的視線看去，此刻老婦人似乎被李得勝的講述勾起了塵封的記憶，那些深埋的痛苦和悔恨再也壓抑不住，眼淚無聲滑落，她抽噎著，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：
“怨不得別人…娃兒…這都怨不得別人啊…就怨我…和我老頭子…當(dāng)年瞎了眼…看錯了人啊…”
樂東心頭一緊，連忙搬過一張凳子，放在既能一眼看到窗外動靜，又能靠近老婦人的位置坐下，放輕聲音問道：“大娘，慢慢說，什么意思？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？”
老婦人用袖子抹了抹眼淚，努力平復(fù)情緒，才緩緩道來：
“育良他在世當(dāng)村長那些年鼓搗買賣，是攢下了一點積蓄…可他心善啊…看村里有兩個父母早亡的破落戶小子，孟大牛和孟二牛，可憐巴巴的沒人管…就…就認(rèn)了他們當(dāng)干兒子…供他們吃穿，教他們認(rèn)字做人…”
她的聲音帶著苦澀，看向照片繼續(xù)補充:“這倆小子…那時候看著也老實，嘴也甜，把老頭子哄得高興…老頭子是真的把他們當(dāng)親兒子待…”
“后來…村里那個貧困戶老孟頭，他兒子孟俊才考上了大學(xué)，可家里窮得揭不開鍋，眼看就要輟學(xué)…
老頭子…老頭子不忍心啊，他說人才難得，硬是咬牙，從家里拿出積蓄，又號召村里人湊了點，供那孩子上了大學(xué)…”
老婦人說到此處，緊緊攥著衣角的手都在發(fā)抖，“老頭子…他總說，一個村要興旺，光有錢不行，還得有人才…
“再后來…老頭子年紀(jì)大了，身體也不太好，村里要選新村長，老頭子就舉薦了孟大牛，他覺得大牛跟著他干了幾年，也熟悉村里的事，再加上他是老頭子的干兒子，村里人看老頭子的面子，也都愿意選他…”
語落此時，老婦人的聲音一澀，面上恨意滔天：“可…可誰能想到啊，這孟大牛當(dāng)上村長沒幾年…就完全變了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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