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是皇帝急命，高殷只能匆匆換身衣服，帶著康虎兒和姚雙等隨從去往金鳳臺。
路上，高殷問那名侍宦何事，那名侍者笑容勉強，只說去了就知，高殷頓時了然。
蒲一進入金鳳臺，便有濃重的血腥味撲鼻。
眾人掩不住捂住口鼻，同時分享了早在此間的諸人之驚恐：
高洋坐于高臺之上，雙目緊閉，神色莊嚴肅穆，像是在感悟大道；
兩名僧人圍攏高洋，繞圈而行，旁邊還有一群僧人，似乎是為其念經(jīng)祈福；
而在他們的眼前，同樣有著一處高臺，上百名站著穿著囚服的罪犯，無人不顫抖。
這些犯人身上綁著粗糙的竹席，身側(cè)的獄吏呵斥、乃至推搡，命令犯人們一個個從高臺上躍下，同時要求他們展開雙臂，揮舞竹席作為翅膀，像騰空的巨鳥一樣飛翔。
這當然做不到，每個犯人心中想的就只有活下去，然而臺子實在太高，承載不了這么多心愿，每個人都墜落在地上，發(fā)出骨頭斷裂、鮮血飛濺、喉管慘嚎的聲音，每有一道聲音，閉目的高洋總是忍不住發(fā)出些許輕笑，一旁的僧人在這時就會停下，輕輕道：
“陛下?！?br>
高洋又會收拾臉上的笑容，重新擺出莊嚴肅穆的模樣。
他若睜眼，便能看見數(shù)十具扭曲的尸體堆積在臺下，身上的竹席好好發(fā)揮了作用，雖然沒能變?yōu)槌岚?，也勉強包裹住他們的尸身，只是那彌漫一地的鮮血，實在無法掩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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