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鈞點了點頭，這大夫不是士大夫的意思，而是奉食邑的晉國諸侯，或者說是先秦春秋時候的世家，更為恰當(dāng)。
“魯莊公死后，三桓專魯，季孫氏、孟孫氏、叔孫氏，三家掌管了魯國的禮樂征伐，后來季孫氏的家臣南蒯和陽虎、叔孫氏的家臣豎牛，孟孫氏的家臣公斂處父等等，相繼在三家專權(quán)，囚逐其主，曾與齊國爭霸的魯國，被楚國所滅。”
“陪臣執(zhí)國命，三世希不失矣。”
陪臣，才是后世所說的士大夫、讀書人，或者說大臣，這樣的例子數(shù)不勝數(shù)，張居正還能舉出好多個例子來，比如秦二世而亡，趙高、李斯矯詔立了秦二世，秦二世把大秦朝給折騰亡了。
“天下有道，禮樂征伐自天子出，夫子言此，蓋傷之也。然則，人君威福之權(quán)，豈可使一日不在朝廷之上哉？”張居正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，回文，緊扣主題。
禮樂征伐，人君御世之大柄，就該天子決定，而不是諸侯、不是世家、不是臣子。
能且只能是天子。
孔子說這句話是傷感天下禮樂崩壞，人君威福之權(quán)，不能一日不在朝廷之上，否則就是君不尊臣不卑，體統(tǒng)大亂無紊，君弱臣強(qiáng)，下陵上替，諸侯僭越天子，大夫僭越諸侯，家臣僭越大夫，就變成了常態(tài)。
朱翊鈞思考了片刻，發(fā)現(xiàn)倭國就是這樣，倭國的政治體系，講究的就是一個以下克上，層層架空，幕府架空天皇，管領(lǐng)架空幕府，大名架空管領(lǐng)，亂成一團(tuán)。
張居正應(yīng)當(dāng)是真的很希望小皇帝能夠成才。
“元輔先生，朕有惑。”朱翊鈞正襟危坐看著張居正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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