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被這句話按了一下，停了半息，最后那一撥影子散了。
雪面上只剩下剛才翻倒那匹馬的驢叫似的哀鳴，哀鳴被她抬手壓住，親衛(wèi)一掌在馬鼻上按下去，馬眼一翻，安了。
她沒有回頭。
馬頭一直朝北，風(fēng)從耳后過去，輕了一點(diǎn)。
營里，謝知安伏在地形圖前，手指沿著折水凹的暗線慢慢劃。
他沒有等鷹哨，先讓號手在甲上敲了兩下，那是他們之間只用過幾次的小記。
他敲完，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，笑意很淡，像刀鋒上滑過的一點(diǎn)溫。
“或許，她會把風(fēng)按住。”
他說了一句，沒有人聽見，火邊只有一只小壺在輕輕地滾，壺嘴邊的蒸汽往上升，升到一定的高度就被冷氣掐斷了，像話說到一半收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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