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：根系之間
東京塔的觀光電梯勻速上升，凱恩透過玻璃幕墻俯瞰整座城市。曾經扭曲變形的天際線如今恢復了秩序，卻又不是那種索恩式的機械精確——高樓之間點綴著垂直花園，某些建筑表面覆蓋著會隨日光變化的光合涂層，在午后的陽光下呈現出流動的藍綠色波紋。
“他們管那叫''呼吸墻''?！袄蚰软樦哪抗饨忉?，“上個月剛通過建筑法案。據說靈感來自開羅的黑曜石藍蓮花?！?br>
凱恩的指尖無意識地在電梯扶手上敲擊出一段復雜節(jié)奏。三個月的適應期過去了，他的人類外殼已經相當穩(wěn)定，只有在這種完全放松的時刻，皮膚下的藍金色能量脈絡才會若隱若現。量子薔薇賦予的感知能力像第六感般運作著，此刻正向他傳遞著整座城市的“脈動“——數百萬個平凡節(jié)點如同沉睡的神經元，偶爾被某個強烈情緒或創(chuàng)造性思維激活，在無形的網絡中閃爍微光。
“緊張？“莉娜用晶體左手碰了碰他的手腕，傳導過來的能量波動比語言更能表達關切。
凱恩搖頭：“只是在想，我們到底該怎么定義現在的自己?！八e起右手，讓陽光透過指縫，“人類？后人類？還是某種全新的物種？“
電梯到達頂層。門開的瞬間，一陣清甜的花香撲面而來。觀景臺被改造成了空中花園，各種經過基因調整的植物在無土栽培柱中繁茂生長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區(qū)域——七根透明管道從地板直通天花板，每根內部都懸浮著一朵與主要節(jié)點對應的奇異花卉：紐約的金屬花、開羅的黑曜石藍蓮、巴黎的彩色玻璃薔薇...
哈桑和馬庫斯已經等在花園中央的圓桌旁。前者比上次見面更加魁梧，裸露的手臂上，藍色紋路與古老的部落刺青完美融合；后者的機械義眼換成了更低調的型號，正用剩下的那只人類眼睛專注地平板電腦上的數據。
“我們的哲學家終于到了?！肮４笮χ鹕?，擁抱時故意用力拍打凱恩的后背，震得兩人皮膚下的能量脈絡同時亮起，“三個月不見，你開始思考存在主義了？“
馬庫斯推了推眼鏡：“考慮到我們現在的生理狀態(tài)，這問題確實值得——“
他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。不是地震，而是某種更微妙的空間擾動，如同巨大的鐘擺輕輕擦過現實維度。觀景臺的花卉同時轉向東南方向，花瓣微微收攏，呈現出警戒狀態(tài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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