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延霖對此心知肚明，他跟著趙汝弼繞過眼前少年的尸體，朝著暖轎走去，邊走邊狀似不經(jīng)意地問道：
“灶戶數(shù)量乃是確保鹽產(chǎn)量的根本，這么多灶戶逃亡，鹽司如何保證鹽產(chǎn)量？”
“這幾年倭寇屢次劫掠兩淮鹽場，鹽場損失不小。”這次趙汝弼沒有正面回答：
“更何況這灶籍乃太祖高皇帝欽定，為的是保鹽課不虧。我們也不過蕭規(guī)曹隨，哪敢擅改祖宗成法？”
說話間，兩人上了轎。
約莫半個時辰后，暖轎在瘦西湖畔的熙春臺前落下。
杜延霖掀簾望去，但見十二扇朱漆槅扇大敞著，里頭暖香混著琵琶聲漫過白玉階，與湖面碎冰相擊的錚琮聲纏作一處。
“杜秉憲請。”趙汝弼引著杜延霖轉(zhuǎn)過屏風(fēng)，滿室珠光忽地晃了人眼。
鹽運司都轉(zhuǎn)運使王茂才捧杯迎了上來，腰間蹀躞帶上鑲的貓兒眼竟比屋中的爐火更亮三分：
“杜秉憲代天巡鹽，實乃兩淮百姓之福，今特在此設(shè)宴為杜秉憲接風(fēng)洗塵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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