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！“她猛地抬頭，鳳釵上的珍珠撞出清脆的響，“沈硯之絕非貪功冒進之人！江南的水患刻不容緩，那些世家......“
“夠了！“圣上猛地一拍龍案，鎮(zhèn)紙?zhí)饋碓以诘厣希澳闶请薜挠H女兒，是大唐的永樂王！怎能為了個寒門出身的臣子，屢次頂撞朕？“他的聲音里帶著疲憊，“此事朕自有定論，你且回府待著，沒有旨意，不得出宮?！?br>
蕭書瑤走出偏殿時，暮色已浸透了太極宮的飛檐。檐角的銅鈴在晚風(fēng)里嗚咽，像極了江南水鄉(xiāng)的夜船謠。青禾扶著她走過長長的甬道，看見她袖中的信紙被淚水浸得發(fā)皺，上面那只老虎的尾巴，早已模糊不清。
回到王府的當(dāng)夜，蕭書瑤換上了三年未穿的親王鎧甲。甲片碰撞的聲響驚醒了沉睡的侍女，青禾舉著燭臺進來時，看見她正往腰間佩刀——那是圣上親賜的“斷水“，刀鞘上鑲嵌的寶石在燭光下泛著冷光。
“殿下要去哪？“青禾的聲音發(fā)顫，看見她將沈硯之送的雙魚玉佩系在刀柄上。
“去江南?！笆挄幭稻o鎧甲的系帶，鏡中的女子眉眼凌厲，褪去了平日的溫婉，像極了開疆拓土的前朝公主，“他說過，待并蒂蓮開時便歸來。如今花已開了，我去接他?！?br>
青禾撲通跪下，死死抱住她的腿：“殿下三思！圣上有旨不準出宮，您這一去，便是抗旨??！“她抬起頭，淚水混著燭油滴在鎧甲上，“沈公子若知曉，定不愿您為他......“
“他不會有事的?！笆挄帍澭銎鹚?，指尖擦過她臉上的淚痕，“那年華清宮，他中了李公子的圈套，尚且能挺直脊梁。這次......“她聲音忽然哽咽，“這次我不能讓他一個人?！?br>
正說著，殿外傳來輕響。英王蕭景琰推門進來，身上還帶著夜露的寒氣。他看著妹妹一身戎裝，忽然從懷中掏出塊虎符：“這是調(diào)兵的信物，可調(diào)動江南沿岸的守軍?！八诌f過封信，“這是母妃留下的，說若遇絕境，可持此信去見蘇州的靜慈師太。“
蕭書瑤接過信時，指尖觸到兄長掌心的槍繭——那是常年征戰(zhàn)留下的印記。她忽然想起小時候，英王總把她架在肩頭，在太極宮的梨樹下轉(zhuǎn)圈，花瓣落在他們發(fā)間，像場永遠不會結(jié)束的春日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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